虎与伥

挖坑不填,非常没品,我本人。

【卜鬼/洋灵】婚恋调解事务所 01

迷之小说家×尚未出场大学生

疑似奸商老板×打工跑腿小弟

不OOC是不可能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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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  2  3  4  5  6  7  8  9  番外

 

“喂,婚恋调解事务所,是这里吗?”
 
那个男人第一次踏进我们事务所大门的时候,时值六月下旬。午时风是半透明的胶体状态,黏糊糊地缠住落地风扇,在空气中扩散开一浪又一浪有些阻滞的涟漪,而我正盯着桌面上摊开的化学练习册昏昏欲睡。

 

“请简要解释为何由不同种元素的原子形成的PCl5分子为非极性分子,而由同种元素的原子形成的O3分子却是极性分子。”这几行字变成了手拉手排着队的小人儿,一个接一个往我视网膜上蹦,又一个接一个,从我浆糊般的大脑里离开,我看见它们跳着舞,在纸上转啊转,轻飘飘地,转到了眼前这张戴着墨镜的凶神恶煞的脸上。
 
“……您好……?欢迎光临!”我吓得瞬间清醒,纸上转着圈的小人儿登时作鸟兽散,我甩甩脑袋,挤出一句僵硬的问候。
 
“婚恋调解事务所,提供一切复合分手离婚等情感咨询服务,成功率高达96.8%,药到病除,一剂见效,保质期终生,绝无回头客。”来人比划着门外广告牌上的小字,一字一句地念出来,“就是这儿?”
 
说到这个我难免有些心虚。这串广告词可以说跟我们事务所没有半毛钱关系,全部来自于我顶头上司空口薄舌的杜撰和夸张。虽说我们确实承接情感咨询服务,但成立至今,不过接了14单客户,成功率嘛……嗯,包括歪打正着的种种巧合在内,勉勉强强能上50%吧。唯一能做到保证真实的一点是,“绝无回头客”。毕竟客户也不是傻,吃亏也讲究一回生二回熟,不可能一直巴巴上赶着被坑钱,对吧。事实上,在今天这位顾客——也是我们开业以来的第15位顾客——到来之前,我们已经整整三个星期没开张,喝了不长不短二十天的西北风。当然了,这也是我的黑心老板克扣电费,大夏天里不准开空调只能吹风扇的原因。
 
“是这里没错。”我忙不迭点头,不能放过任何一笔潜在的生意。尽管眼前这位仁兄看起来不太好对付,黑T恤牛仔裤,海拔奇高气压绝低,剪了个两边削薄的头,戴一对纯色耳钉,藏在墨镜下的脸看得出线条锋利。
 
“………”来人沉默地盯了我一会,屈起手指叩桌,“这位打杂小弟,你们事务所就没个专业点的接待员什么的?叫你们经理出来跟我谈。”
 
“烦死了,大中午的吵什么吵。”我的顶头上司趿拉着拖鞋,从休息区骂骂咧咧飘了出来。这个人起床气极重,顶着一头飘逸的稻草鸡窝,正一脸不耐烦地伸手扯下脸上有些可笑的咸蛋超人眼罩。
 
“我靠,哪来的黑圌社会?来干嘛?收保护费?来人,给我打出去!”眼看我的顶头上司脸色一变就要发难,我赶紧拦住他,“别别别,洋哥,这是客户!来客户了,该做生意了。”
 
被称之为黑圌社会的男子一头莫名其妙的问号,摘下了墨镜,露出一张气质也颇为吻合这三个字的脸。
 
“哟,长得还挺好看。”李振洋——也就是我的上司,不咸不淡悄声点评了一句,换上一副老奸巨猾皮笑肉不笑的嘴脸,“您请坐。”
 
显然这位客户的心情并不是很好,他控制着嘴角的抽搐,扫了一眼我和上司,尽量客气地问道,“贵司只有您二位人才?”
 
“垂直机构,人员精简,决策迅速。”李振洋点头微笑,指了指我,“执行董事,李英超。”我赶紧点头赔笑;又指了指自己,“创始人李振洋,不才在下。”言毕慢条斯理,做作而不失闷骚地伸出了他的手,作期待握手状。
 
“……什么毛病。”这位客户,翻出了一个压抑许久而波涛汹涌的白眼,退后两步甩下一句“抱歉打扰了”,旋即戴上墨镜想转身离开。我的上司冲我抬抬下巴,我立刻明白他的指示,一个箭步上前挡在门边,“这位先生请留步!”
 
“……我们事务所收费合理,程序严谨,所有款项使用有据可循,公开透明……” 
“……严格遵守国家法律法规,绝不使用违背道德伦常的非常手段……”
“……我们承诺,事成之后绝不收取合约以外的任何费用,此外在本事务所办理会员卡可享受终身八五折优惠,您的舅姥爷姨表姑二外甥祖宗十八代均可享受九折亲属优惠价……”
 
当然,以上这些,跟我们事务所实际上也没有半毛钱关系,全是李振洋瞎扯的鬼话,逼我着背熟了糊弄客户。且不论真假,好歹这些话是生效了,虽然半信半疑,那位顾客还是重新回到了办公桌前,一脸不情愿地接受李振洋口若悬河侃侃而谈的洗脑,好不容易才开口应下了这桩生意。
 
 
 
 

 
 
“先生,我们需要登记一下您的身份信息。请问您的姓名和职业?”
 
“卜凡。悬疑推理官能小说家。”
 
我认真做着记录,但忍不住扭头问上司,“什么是官能小说家?”
 
“写小黄圌文的。”
 
客户咬牙切齿地挤出了四个字,“悬疑推理。”
 
“带点恐怖色彩的小黄圌文。”上司补充。
 
“哦。”我点头。“您贵庚?”
 
“……二十二。”
 
“卜先生,请问您要处理的情感方面的问题是?”
 
“分手。”客户沉思了一会儿,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,再次自我确认些什么似的,重复了一遍,“是分手。”
 
“您的分手对象是您的恋人吧?”
 
“是。”
 
“请问对方的年龄?”
 
“十九。”
 
“姓名呢?”
 
“啊,姓名啊。小鬼。”

“那个,我的意思是,真实姓名。”

“他没告诉我真实姓名。”
 
……这种恋爱关系是真实存在的吗。“先生,这样子的话我们可能无法处理哦。”
 
“啊,等一下,让我想想,我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翻过他的学生证,好像是叫……王,王什么来着,王……王琳凯。对,王琳凯。”
 
真的是很奇怪的关系呢。我叹了口气,接过话头,“说起来女生的名字里带凯字,还挺少见的。”
 
“……是男生。”
 
“哈?”我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,立刻试图补救,“没关系,您的性取向完全不会影响我们的业务程序,请不必在意。我们也会对您的所有信息保密,绝不公开披露。”
 
 
 
 

 
 
总而言之,根据我记录的信息,这位卜先生和他的恋人,第一次见面是在约莫四个月前,某个春风沉醉的夜晚。卜凡最新构思的小说陷入了创作瓶颈,为了寻找写作灵感,当然也是为了纾缓压力,他决定到酒吧体验人生。刚好那天是另一位当事人,小王先生,的朋友的十八岁生日。在酒吧里为朋友庆祝成圌人礼的王琳凯,遇上了来打发时间的卜凡,于是两个人不知道怎么的,看对了眼,也不知道怎么的,滚上圌了床。怪罪于酒精作用也好,推脱是月色迷离也罢,世间情圌爱无非如此,只讲时机,不讲道理。这样的关系持续了三个月,他们保持着几天见一次面的频率,不同吃不同住,偶尔同寝。我的顾客,卜凡,在提及这段关系时,用“一见如故、无话不谈”八个字简明扼要地做了概述。无话不谈怎么会不知道对方的姓名啊,我暗自无语。虽然在我看来比起恋人,他们更像是……嗯,纯粹肉圌体关系的伴侣,但知音知己这种事情,确实无关床圌上或床圌下。
 
“所以为什么要选择分手呢?”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八卦,但没忍住多嘴问了一句。没有争吵、没有误会、没有移情别恋、也没有激圌情退却,就这样贸然分手,不是很突兀吗?
 
“为什么想要分手?”卜凡被我的问题问住了,眯起眼睛站在窗边眺望,沉思不语。那不是一处良好的观景台,我知道,望下去只能看见被高楼林立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城市天空,零星几点半死不活的枯枝绿意,和遥远立交桥上车水马龙的剪影。但他就这样驻足看了半天,才转过身回答我,“我也不知道”,他耸了耸肩,“我只是觉得这种关系有些奇怪。或许……或许是时候结束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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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不定会突然改人设,说不定会突然崩坏,说不定会突然烂尾。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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